秋虫文丛军人老同学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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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撰文/秋虫·重庆开州

　　编辑/渝夫·天津河东

　　如果没有记错，这个名叫吴德荣的老兄，应该是秋虫笔下的第二个军人同学了，上一个是小镇军汉谭家春，两人都参加过边境自卫作战，只是不在一个部队、不在同一个作战区域罢了。

　　与来自城镇的谭家春不同，吴德荣是地道的农家子弟，退伍后一直生活在农村。这个曾经参战的老兵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？一起来看看吧。

　　一九七九年的高中同学吴德荣，毕业后，今儿个才见到，四十四年了。几年前，网上发现他，他说：“我在万县后山，来玩啊！”声音没有变，还是吴德荣。阴差阳错，吾没有去成后山。

　　今日去，他说：“到了龙王双河水库，一问，便知我家了。”这天是年1月2号，雨雪霏霏，路滑，冷，我戴了手套，皮帽子，象个东北夹皮沟老头儿，骑摩车，到了龙安场中一左支路，向龙王村进发。不给老同学添堵，带了小啤酒，一只小烤鸭，几只红桔止渴，还有烟，11元的龙凤呈祥。就这个消费水平，大康，中康，小康？管那么多！

　　脑子装着同学：坐后排，大个子，高中同学时，近二十岁了。而我，当时十六岁，小萝卜头儿，还真不明白遗精是怎么回事儿。大同学讲，一小勺子，如波尔多液。只能是半信半疑，咦，有这号事？怪哉！老同学只是憨厚地爱笑，不欺负我们，我也爱搂着他的脑袋蹭，视他为大哥哥。

　　大哥哥厉害的，岳中到汪家，一段公路，九亭在两地之中，我步行一趟五十分钟，学校选尖兵奔驰拉练，背八九斤重的背包，这个哥哥子，一个来回，不到五十分钟。校有头目，骑自行车与之较劲儿，落在哥哥子后面，大家有目共睹，他不是冠军谁是？名星！男女生齐齐为他喝彩，有没有女同学暗动心思，毕业后，回家乡，嫁他，男耕女织过一辈子？我想是有的。他是大块头名星，我，乒乓校冠军，上台领奖，一个军马，一个松鼠。那时，我与哥子同在高七九级二班，他穿的灰色中山服，钮扣是黑的。

　　骑摩托，从岳溪到他家乡双河口水库，一个半小时。七九年，他每周走个来回，背着红苕玉米咸菜，管用一周六天，得走多久？看他样子，谈笑间，无事一样。黑红脸膛，胸脯宽厚，力量感十足，我们如小狒狒与牦牛般与他玩儿。

　　我骑车还快，双河口水库，泻洪闸门之下，是一大河沟，夹岸高山，山高千丈，松柏青杠，满山红黄绿还有映山红。水库绿水满满，青山倒影，白色鸟嬉游，水畔有农家乐，人间仙境。我心里想着老同学，无意美景，沿路行，哇，吴家沟，好地方，这儿定有吴德云，一问两个老妪，遥指山巅正是。吾亦老翁兮。

　　仰仗手机联系，老同学来了。自山上下来，驱六七只羊，满满笑意，一手执泼风刀，一手牵羊，穿水鞋防滑，正干活呢！衣上有泥，我俩傻傻笑。岁月让老同学变化了，有银丝，有皱纹，沧桑感有。我也一样的，只是口内假的牙，我没说。看一看，身板还壮实，精神矍铄，黑红脸膛，红旗谱中朱老忠。

　　陪我玩，老同学拴羊树桩，母羊肥硕，领头的，公羊呢？这儿没。羊不像人类讲享受，非要夫妻厮混。羊受孕了就下羊娃娃。母羊吃苦麻菜，吃柏林叶，香甜可口。羊的奶包好大，儿女常扯吃特别大，乳房三个两个四个都有，人，仅二。尿涨，羊后腿蹬立，似举重运动员，一泡尿，尿水清澈，两斤多，比我行。

　　老同学热爱生活，一路闲聊，泥公路陡，防我跌了，同学眼睛看路定方向。山巅平坝，老同学的江山，山下人家，房如积木，狗如蚂蚁。近年，老同学独在家里，妻子在后山镇带孙子孙女呗。到家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，鸡鸡鸡，蹦跳唱赞歌，狗狗狗，口讲汉语汪汪汪，一下子热闹非凡。家，楠竹苍翠，松柏挺拔，还有枇杷樱桃树，杷叶肥厚，像我爹吃的叶子烟。

　　老同学七九年投军，八五年退伍，当时手中有三千多元，建房安家呗！房梁木一元多每根，筑土墙，一百五十元承包搞定，土墙三四十年，风雨不动，厚实，冬暖夏凉。砖块房，夏天太热的；土墙房，夏天人靠壁上，爽歪歪的。灶屋大锅灶，烘孔前挂着腊肉，柴火熏的，农家香呢！墙壁熏黑。奶奶说，锅烟墨，最止血。我记得的！

　　边吃饭边说话，这些年，老同学是怎么过的呀！我很有兴趣。

　　老同学说，我七九年参军，正中越自卫反击战争爆发，打了些时候，我们奉令参战。剃光头，查血型，衣领上姓名地址到处写好，作最坏的准备，子弹不认人，为了便于收尸。那时，我只能这么写：四川开县岳溪凤山乡龙王村。现在叫重庆了。没有想到越南鬼子不经打，战争很快结束，不上前线了，头发很快又长起来了！

　　”你不怕吗？”我问。他说：“军人，没有想到怕。在部队海蓝岛，部队租用五指山牧牛，我当牛司令，牛们踢踏草地，踩得泥淖咕咕咕咕，漫山遍野，风吹草低见牛牛，公牛母牛大大小小都是牛。有天，我打盹，忽听竹林蔌蔌作响，伴随一阵风来，一睁眼，一看，哇，一大蟒，丈多长，土碗粗，昂头迎来，头如烙铁，信子如火舌，呼呼直响，望着我。我身边有一棍子，我来不及抓，我清楚地意识到，怕，解决不了问题，只要一逃，证明你虚了，蟒也看不起懦夫，好吧！老子与蟒互相逼视，我的眼睛一眨不眨，你个蟒日的，丝丝口里响着，老子看你烧煤气灶，列底烧多久？蟒头昂着半人高，想吞我老吴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，何况老子身边还有棍子，可不是吃素的！十分钟后，蟒气势汹汹减弱，见得不到好处，改道溜了，竹林哗哗哗响着，渐行渐远。”

　　这事儿玄乎，要是我，吓休克了，会在蛇肚子里干嘛呢！老同学说，蛇在当地缠小孩子，当地人以枪破蛇头，但孩子终无救。

　　老同学还遭遇过眼镜蛇，盘着蛇腰，如五盘电光火炮。这家伙剧毒，老同学怕蛇伤战友，绰一钢叉顶住蛇颈，蛇以身体作钢鞭，拼命金蛇狂舞，飞沙走石，日月无光，蛇耐苦斗，久不懈劲。老同学不敢半点疏忽，呼战友上前，齐齐动手，蛇方才软件下来，当时，那蛇张毒口，咬住手指，幸好未破皮，不然，小命没了，剧毒的。

　　眼睛蛇厉害的，昔有庖丁屠宰蛇头，一头掉地，却奋然跃起，咬了庖丁一口，结果人蛇俱亡，这是哪里听说的？头皮发麻呵！